出品/三易生活

作者/三易菌

曾一度处于破产边缘的推特已经趋于收支平衡了，这是马斯克日前对外界透露的消息。而此时距离他收购这家公司，并警告员工“2023年净现金流可能为负数十亿美元”以及“破产并非不可能”，刚刚才过去了3个月的时间。

看起来，似乎马斯克已经力挽狂澜，成功拯救推特于水火之中。那么“硅谷钢铁侠”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呢？答案或许用“开源节流”这四个字便足以概括。

为了开源节流，马斯克对推特举起裁员大刀

将时间拨回2022年11月4日，当时马斯克在推特上曾写下这样的一段话，“关于推特的裁员，不幸的是，当公司每天亏损超过400万美元时，我们别无选择。”并且就在这天，推特有大量员工被裁，人数据称超过了3000人。甚至在推特员工的群聊中，有人将马斯克这一行为称之为“灭霸的响指”。

尽管此举引发了诸多争议，并遭遇了被辞员工的集体起诉，但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随后马斯克又多次为推特“瘦身”。

2023年1月21日，马斯克发文称，该公司目前约有2300名员工。但此次裁员并未结束，就在此前数天有消息称，未来几周内推特产品部门将再裁员50人。并且由于当时该公司还计划关闭多个国际办事处和美国的数个小办公室，所以外界预计后续还会有更多的裁员。

用马斯克的话来说，之所以进行大规模裁员，是因为推特对控制成本的需求已经迫在眉睫，而且因为人员冗余，导致公司很多团队的效率不高。事实上，马斯克的这一解释并非空穴来风，要知道在过去十年里， 推特仅在2018年与2019年实现了盈利。虽然从2013年到2021年，推特的人均产出由24.7万美元增至67.7万美元，但这一数字从2019年开始便在逐年下降。而这背后的原因，除了增长放缓外，"人太多"显然也是一大因素。

同为社交平台的Snapchat，在拥有3.47亿日活的基础上，仅5200名左右的员工数量，作为对比，可货币化日活用户量约2.5亿的推特，当时却有着约7500名员工。

根据推特方面在2021年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提交的相关文件显示，员工的平均薪酬为232626美元，这也意味其每天在人力成本上需要花费446万美元。所以马斯克裁员响指一打，就能迅速填补了他此前所言每天400万美元亏损中的一大半，确实能够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

为了进一步节流和提效，马斯克还削减了员工福利、并调整相关办公策略，例如取消了旧金山总部的免费午餐，以及远程办公制度等。此外他还把目标放在了数据中心上，并在2022年11月宣布，计划每年节省10亿美元的基础设施和云服务成本。随后在圣诞节前夕，推特突然关闭了位于萨克拉门托的一个数据中心，并宣布将大幅缩减位于亚特兰大的数据中心，即使这可能会对平台的稳定性造成威胁。

在节流的同时，马斯克还不断尝试为推特“开源”。众所周知，如同大多数社交平台一样，推特的营收结构也非常单一，广告业务收入占比近90%，但在如今数字广告市场整体遇冷的情况下，自然也就难免受到影响了。于是马斯克一方面着手挽救推特的广告业务，一方面也开始优化其营收结构。

自2022年11月起，推特推出了一系列广告商激励措施。例如当品牌商的广告支出金额达到一定水平时，就将获得额外的展示机会。

在马斯克的设想中，预期2028年推特的营收将增至264亿美元，而且收入构成中要将广告所占的比例降到45%，其余则要依靠其他业务实现，其中则将以订阅服务为主，预计这部分的营收将达到100亿美元。为此，马斯克一上任就推出了新的订阅服务Twitter Blue，并不仅将价格涨至8美元/月，还将此前免费提供的账号认证功能加入到用户权益中。

其实在完成对推特的收购前，马斯克就曾先后多次表示将为其引入更多的功能，其中包括长推文、视频、支付、加密私信等。结合他此前对微信、TikTok的盛赞，以及“买下推特是为了创建X，即超级应用（the everything App）的第一步”这样的表态，不难发现，他要打造的推特2.0将会是一款集即时通讯、电商、移动支付等功能于一体的超级应用。

并且从近期传出“推特在美申请相关金融监管许可”、“将长推文字符上限增至4000个”等消息来看，马斯克正在一步步推进这一变化。此外，推特最近还在尝试调整免费API政策，甚至有传言称其拍卖起了闲置办公用品，大有“苍蝇再小也是肉”的意味。

收支趋于平衡，但或许并不意味着推特的好日子将近

但如今的问题是，虽然马斯克声称推特已趋于收支平衡，但其并未透露具体的相关数据。并且就在上月中旬，推特负责广告业务的经理西达斯·拉奥（Siddharth Rao）曾透露，推特当前的日营收额较去年同期下降了40%。而推特全球销售和营销负责人Chris Riedy则曾指出，2022年第四季度该公司营收为10.25亿美元、仅完成了目标的72%。据其透露，2023年第一季度推特的营收目标为7.32亿美元、同比下降39%。

在收入减少的情况下，马斯克所谓的趋于收支平衡，或许更多靠的是“节流”来实现。所以目前摆在他面前的，其实依旧还是怎么挣钱这个难题。

其实，马斯克在过去3个月的种种举措，是否为推特找到了新的方面目前尚需打上一个问号。尽管Twitter Blue备受重视，但有报道援引推特的相关内部文件称，截至2023年1月中旬，其在美国市场仅有18万用户，不足月活跃用户总数的0.2%。并且这份文件中还显示，美国这18万用户已占据其全球付费用户总数的62%，这也就意味着推特在全球的付费用户总数也才不过29万。对比国内市场的同类产品微博，其2022年第三季度来自用户付费服务业务的营收占比也才不过13%左右，距离马斯克为推特提出的约40%这个目标同样相去甚远。

另一方面，虽然马斯克似乎非常看重打造超级应用这一目前，但如今想要在海外市场再造“微信”，显然并不容易。一方面，海外市场在各赛道已有诸多成熟的产品、用户习惯也早已固化，推特想要切入其他领域一时间还很难做到，再加上当下的处境，也注定了很难去打持久战。另一方面，推特本身并不具备即时通信的私密性，从本质上来说更像是内容平台、而非社交平台，所以这也几乎注定了很难像微信那样依靠用户的“关系网络”，从单纯的即时通讯工具转型为涵盖诸多功能的社交平台。

虽然前路不明，但此前混乱局面所造成的损失，却似乎已经显现。在新版Twitter Blue上线之初，本意是为创收以及解决虚假账号问题的认证功能，一度却反倒成为了“李鬼冒充李逵”的利器，再加上大规模裁员、肆意解封账号等一举措，更引发了诸如大众汽车集团、通用汽车、美国联合航空公司在内，越来越多广告主对其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不久前就曾有消息源透露，自2022年10月底被马斯克收购至今，推特已流失了超过500个广告商。

如此看来，一句“趋于收支平衡”显然无法道出推特目前所遭遇的困境。但如今留给推特的时间，又还剩下多少呢？

群敌环伺，推特双拳难敌四手

在2022年第四季度，Facebook的日活用户首次突破20亿大关、同比增长约7000万人次。同样作为老牌社交平台的推特，日活用户仅有前者的12%。事实上，不止Facebook，即使是后起之秀TikTok的用户量也早已远远超过推特。

尽管马斯克曾经多次表示夸赞推特的相关数据，例如在2022年11月底时，他曾表示推特的新用户注册量处于历史最高水平。但随后市场研究机构Insider Intelligence方面发布的报告显示，由于推特的诸多改变，预计2023年其全球月活跃用户数将下降近4%、2024年下降5%，总计超过3200万人。

并且非常值得关注的是，自马斯克接手推特以来，已有诸如Mastodon、Damus等多个“去中心化”产品在社交赛道冒头。据Sensor Tower的统计，在马斯克收购推特后的两周内，Mastodon在美国市场的下载量就飙升了100多倍、达32万次，全球下载量更攀升至100万次、增幅达657%。而Damus则在2023年2月横空出世，上线App Store不到两日就登上了美国免费社交APP的前10榜单，甚至超过了Signal、微信、Line等知名产品。

虽然这些竞品目前还处于起步阶段，但从他们初露峥嵘、且屡获融资的表现来看，多少或许也会给推特带来一些压力。Mastodon创始人尤金·罗奇科就曾表示，“我不清楚推特是不是已经濒临死亡，但我们肯定希望有一天能够发展到他的规模，并取而代之”。目前，推特上甚至已经出现了“下一个推特是谁”这样的热门话题。

从一家拥有7500名员工的上市公司，变成一家员工数不足2500人的非上市公司，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推特的变化显然不可谓不大。在掀起了诸多争议后，马斯克透露推特收支趋于平衡这一消息，或许更多的是想释放一个积极信号。但问题是，如今市场还会买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