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凤凰周刊》财经

作者/王涵

“360的商业模式比较奇葩，是挣得最庸俗的广告钱。” 

说出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360的创始人周鸿祎。只是，这笔庸俗的钱，360也不好赚了。 

4月21日，360公司发布2021年年报，报告期内，实现营业收入约108.86亿元，同比下降6.28%；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约为9.02亿元，同比下降69.02%。 

四大主营业务中，只有安全及其他业务的营收同比增长了70.91%，其他三项互联网广告及服务、智能硬件业务、互联网增值服务的收入都有所下降。 

周鸿祎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2021年，周鸿祎的名字更多和以下概念联系起来：新能源汽车、元宇宙、大安全，还有直播。 

这其中，唯一能和360的老业务扯上关系的，是大安全。360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网络安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力争在国内的数字化进程中占得一席之地。 

不仅如此，在谈及新能源汽车、元宇宙时，周鸿祎也没离开过“安全”两个字。这是他的看家本领，也是他自认为和其他互联网企业最大的不同。 

从2021年的财报来看，周鸿祎的“追风口”，比以往保守了许多。无论是哪吒汽车还是元宇宙，周鸿祎都停留在自己的老本行“安全”里面，这和以往做手机的大步伐相比，完全不一样了。 

截至2021年年末，360账面上还有192亿货币资金在握，但是，什么才是360的风口，周鸿祎还在思考。 

1 押注新能源，靠“安全”开路

周鸿祎向来是一个喜欢追风口的人。新能源汽车的风口，他自然不会错过。 

2021年3月，继雷军宣布要下场造车后，周鸿祎5月紧跟着就高调宣布，要入股哪吒汽车。 

周鸿祎还在其智能汽车战略沟通会上表示：“雷军比我大一岁，今年 51 岁了，他在退休之前赌造车这件事，对我还是挺打动的。我想说雷军都能干，我有什么不能干的？” 

不比小米供应链与资金优势，“安全”，是360在车企里唯一能打的一张牌。 

360表示，会将自身在网络安全、智能硬件安全、车联网安全等领域的积累和经验赋能哪吒汽车，进一步深入研究智能网联汽车安全问题，从而更好地为全行业车企及产业链伙伴提供智能网联汽车安全服务。 

只是，互联网下场造车的风，却没有让360再度成为市场的宠儿。 

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截至目前为止，360对哪吒还停留在财务投资或者是合作商的阶段，而他不断呼吁的“网络安全系统”，则被视为“画蛇添足”。 

为了证明自己能行，2021年11月，360在新车哪吒汽车V Pro上添加了清理大师、隐私保护、手机APP安全加固三大功能，哪吒汽车V Pro也成为全球首款搭载汽车安全卫士的智能汽车。 

周鸿祎称，V Pro是360安全上车的小试点。 

然而，从360的动作来看，它围绕的重心仍然在网络安全，保护用户隐私的阶段。360只是在将自己的技术升级后嫁接到车企和汽车上。但是，现在新造车面临的首要安全问题，在于车辆性能和驾驶的安全，网络系统的安全虽然不能说不重要，但暂时还没有到必须让各家当作一块独立的业务来开展的程度。 

而且，即使是车辆网络安全，是不是必须由360来保证，也不一定。 

说白了，网络安全与车辆行驶安全，实际上不在一个维度里。 

以百度为例，在外界看来，其造车的最终目的是为Apollo业务提供商业化运用场景。而对于自动驾驶领域的研究，百度是从2013年就开始着手准备，2014年下半年启动研发，2017年正式公布Apollo平台。 

近十年的研究，换来了“智能交通”、“智能驾驶”的真正创新。 

相比之下，360的技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安全牌”的实际价值大打折扣。而新能源汽车是否需要这样的“安全牌”，目前还没有定论，所以市场对360的操作反响平平，只处于观望阶段。 

至于财务投资回报，那就是更遥远的话题了。 

此前，360集团公告透露的哪吒汽车业绩显示，2020年度哪吒汽车实现营收12.97亿元，净亏损13.21亿元；2021年上半年实现营收16.32亿元，净亏损6.93亿元。 

据财报显示，截至2021年12月31日，360集团已就第一步交易涉及的转让协议履行了全部9亿元出资义务，并已就第二步交易涉及的增资协议支付了第一笔人民币10亿元增资款，剩余人民币10亿元增资款尚未支付。2021年12月27日，上述两步交易所涉及的股权交易已完成工商登记。截至2021年12月31 日，360集团对哪吒汽车的持股比例约为 14.96%。 

360入股哪吒汽车情况说明

2 在元宇宙里“变脸”

2021年，除了新能源汽车之外，周鸿祎最大的一次态度转变，在元宇宙。 

2021年11月，周鸿祎还说“元宇宙不能代表人类未来，反而代表人类没落”，转到12月，就正式宣布360涉足元宇宙领域，并以元宇宙数字孪生派自居。 

近期，360推出了一款元宇宙产品“N世界”。据官方介绍，“N世界”是新一代的兴趣元宇宙，多人沉浸式的互动社区。 

“N世界”首页截图

就目前用户体验与玩法来看，“N世界”类似于国外拥有超过1.5亿的月活跃用户的语音聊天软件discord，最关键的是用户活动中体现出的社群属性。 

有接近360的人士向媒体透露，内部对这款产品比较重视，除了有移动APP外，360还给予了“N世界”价值千万元的web版“n.cn”域名作为官网。 

周鸿祎认为，搭建一个虚拟场景并不难，虚拟人物做直播也不难，但它很难持久化。难点在于，大家进入元宇宙，不知道去干吗。 

这倒不是周鸿祎关注的重点，他还是想在元宇宙里面，充当一个“安全卫士”的角色。 

常驻在“安全”区域里的周鸿祎认为，元宇宙也好，产业互联网也好，它可以让整个人类社会更加聪明，但安全上也会变得更加脆弱。 

周鸿祎称，人们把自己一生的主要时间都放在元宇宙里，一定会被攻击。所有现实世界发生的网络犯罪大概都可以在虚拟世界里发生。其中最怕的是脑机接口，很多人为了追求元宇宙的虚拟化，都愿意把大脑直接连上电极连到元宇宙，未来可能还得保护人的大脑，随着这个世界的数字化越来越激进，其实对安全的依赖会越来越大。 

后勤保卫，防患于未然，正是360最拿手的。所以周鸿祎的想法是，先从给元宇宙提供安全保护入手，通过元宇宙概念让大家对数字安全的概念先有个新的认知。这样一来，以后无论推出什么产品，就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3 走下坡路的老本行

周鸿祎之所以不停地追风口，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已经无法阻止360的业务走下坡路了。 

自从2021年3·15被央视点名之后，周鸿祎正在想办法给自己的广告，找个好听点的出路。 

所以，这才有了2021年9月，周鸿祎提出的“360的商业模式比较奇葩，是挣得最庸俗的广告钱”的表态。 

挣来最庸俗的广告钱之后，周鸿祎的计划是，每年在安全上投20亿-30亿，用于核心技术研发及高水平团队建设。 

周鸿祎透露，十年下来，已累计投了几百亿，目前360已是中国最大的安全公司。 

这种给自己强行“加戏”的方式很难带来用户的好感，至少在市面上，360浏览器、借条等一系列产品的问题还是会成为普通用户的槽点。 

除了浏览器被央视3·15晚会点名之外，2021年7月，360借条曾因为违规收集和使用个人信息被暂时下架。 

这两件事情，对360的老业务，无疑是败好感的。更何况，互联网行业的增速本来就在放缓。而且，360已经远离第一梯队很久了。 

360发布的2021年度业绩预减公告中提到，受互联网广告主要投放主体所处行业的增速放缓、互联网广告市场终端多元化竞争加剧等因素影响，公司互联网商业化业务主要阵地的 PC 端数字广告流量占全部终端比例由2020年的12%下降至2021年的8%，同比下降约33%。 

不过，从财报来看，周鸿祎倒也没说假话。 

据财报显示，2021年，360持续加大了技术研发，报告期内投入31.29亿元研发费用，占营收比例高达28.74%，同比增幅8.97%，至今累计投入研发230多亿。 

对于研发费用变动的原因，360解释称，主要为技术服务费及安全业务人员薪酬增加所致。 

截至报告期末，公司的研发人员数量为 4081人，占公司员工比例为 55.20%。 

拓展安全业务，成为了360自救的方式之一。 

从数据中可以看到，安全及其他业务是此次360财报中唯一正向增长的收入。但可惜的是，360安全业务方面，收入的占比还是太少，无法动摇广告收入的核心地位。 

据财报显示，360安全及其他业务收入为 13.81 亿元，占总营收的12.69%，远低于互联网广告及服务业务的57.93%。 

为了对抗行业的不利变化，360也采取了其他策略希望改善目前的困境。 

比如，360 智慧商业依托全场景智慧商业服务平台及 PC 端+移动端+智能硬件产品，覆盖用户工作、生活、出行、娱乐等领域，建立多屏完整生态； 

尝试不同广告服务形式，在用户浏览与搜索等场景中推送更加个性化的商业服务与内容，以解决企业获客增长面临的难题； 

开发一体化智能营销工具，帮助广告主快速高效地投放展示和搜索广告等。 

而且，周鸿祎还是给自己留着后手的。这从账面现金上便能看出来。 

本质上，360并不是一个差钱的公司。截至2021年12月31日，360流动资产中，货币资金高达192.46亿元，2020年，这个数字是265.56亿元。而这些资金每年光利息收入就有七八亿元。 

这说明，360有足够的资金与雄厚实力可以把转型的步子迈得再大一些。 

但周鸿祎是否打算真正扎进风口里面去，还是个问题。